We may say most aptly that the Analytical Engine weaves algebraic patterns just as the Jacquard loom weaves flowers and leaves.
____Ada Lovelace
Ada Lovelace在1842年寫下第一個電腦程式,被公認為史上第一位程式設計師。而身為浪漫詩人拜倫之女的她卻擁有過人的科學與數學天才,並且極具詩意地結合了科學與藝術觀點寫下這樣的描述:「讓我們恰如其分地說,分析機編織代數的圖紋就如同提花織布機在編織花朵與葉子。」預告了電腦二進位制系統的資訊存取模式與1805年發明的提花織布機原理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而《基因織女》(Gene Weaver)即是將「編織」與「編碼」整合生物資訊科技、基因宇宙的創世神話與虛擬實境互動藝術所發展的系列作品。最初受到國立臺灣科學教育館跨域小組的委託,加入2024年7月開幕之【末日學校】生物多樣性特展之合作藝術家,主持《基因織女—基因編織研究室》,展出全新三件一組作品系列,包含《基因宇宙創世神話》的3D電腦動畫、《人類染色體織布機》投影裝置與《基因魔毯編織》的VR互動裝置。
《基因宇宙創世神話》從基因宇宙探討生命與世界起源的科幻創世神話,內容涉及宇宙爆炸與細胞分裂、有機生命到矽機生命,終止密碼子琥珀、赭石、蛋白石,回到石頭、回到原點。
《人類染色體織布機》在分子視野下重新編織生命的故事,鹼基、胺基酸、染色體、粒線體,人類的遺傳密碼透過織布機編織經緯,展現了從資訊工程到基因編輯的遺傳記憶/技藝。
《基因魔毯編織》的VR互動讓觀眾成為基因編輯的織者,採集來自NCBI生物基因資料庫中掌管生物特異功能的蛋白質序列,演算生成視覺化成為綻放在基因宇宙中的生命之花,觀眾在基因宇宙的虛擬實境環境中,騎乘宇宙織梭自由採集圖紋,編織自己專屬的超能力魔毯。新的織紋也訴說著新的願望,跨物種共同編織出帶有科幻想像的母體起源與傳說,呼應「末日學校」的物種末日議題,從生命循環與生物特異功能的學習轉化了基因資訊的教育價值。在分子生物與基因資訊可編輯改造的今日,生命的起源、演化與消逝有了更多人為的介入。當觀眾成為基因編輯的織者,可自由採集來自真實生物基因資訊的蛋白質序列,透過演算生成的圖紋來呈現「生物多樣性」在分子視野之下的美學形式,究竟會織就出結合了哪些物種特異功能的織物紋樣呢?當基因織女將這些織物披掛上身,新的織紋象徵也就訴說著新的願望,共同編織出帶有科幻想像的母體起源與傳說。
科技女性主義與新物質主義
作者身為科技女性主義研究創作與倡議者,透過數位工具探討隱藏在科技發展背後的階級與權勢關係。科技女性主義倡議女性應該積極投入科技學習以自我賦權。在《基因織女—基因編織研究室》系列作品中,透過生物基因資訊與虛擬實境互動科技,進行對物種階層論的反思,進而認識跨物種學習的價值與生態女性主義觀點在新物質主義論述下的賦權力量。當代女性科技藝術創作者化身為研究者、工程師與巫女,於科技之網挖掘出歷史遺忘的神話與身體經驗,並思考在科技母體的創生與共生系統中的藝術回應。
透過與國立臺灣大學農藝學系董致韡教授(合作科學家)針對掌管物種特異功能的基因序列進行研究交流,探討分子生物資訊科學在基因編輯、保種、品種改良之間的科學觀點,尋找具代表性的物種在自然演替中的強勢與弱勢特性,甚至是與人類基因高度相似的物種演化之共生證據。
在《基因織女》系列中,藝術家透過跨物種學習的觀點,挑戰以人類為中心的知識建構方式。她運用基因資訊與虛擬實境,創造一種讓觀者得以進入非人物種感知世界的互動經驗。這種學習不再是單向的理解與掌控,而是與其他生命形式共感、交替的過程。透過轉譯生物基因為織紋、模擬第一人稱視角的虛擬實境體驗,觀眾得以短暫脫離感官侷限,進入多物種共存的感知場。回應了生態女性主義所關注的問題:知識如何以壓迫性的方式對待自然與他者?又該如何從被壓迫者的位置出發,重建一套關於共生與回應倫理的知識系統?藝術家所建構的跨物種學習裝置與情境,拒絕線性的知識階序,轉而擁抱一種網絡式、非人中心的學習倫理。藝術家藉此展現科技藝術如何成為與他者共構未來的實驗場,讓我們重新思考何謂進化、何謂進步,以及人類在生態網絡中的位置。
《基因宇宙創世神話》
吳梓寧,《基因織女—基因宇宙創世神話》,三維影音動畫,彩色、有聲,3840×2160像素,4分40秒,2021-2024。
《人類染色體織布機》
吳梓寧,《基因織女—人類染色體織布機》,二維動畫投影裝置,彩色、無聲,3840×2160像素,4分01秒,2021-2024。
《基因魔毯編織》
吳梓寧,《基因織女—基因魔毯編織》,Unity3D、SteamVR虛擬實境互動程式,彩色、有聲,依場地尺寸而定,2021-2024。(螢幕錄製VR互動指南)
觀眾配戴頭戴式顯示器進行《基因魔毯編織》VR互動
吳梓寧《基因魔毯編織》VR互動基因魔毯成果。
吳梓寧《基因魔毯編織》VR互動基因魔毯與觀眾最終成果合影。